心里不满了,聂秋文脸色不好看,只是想着崔薇兄妹不像以前一般待他,反倒现在变得如此狠心,却没有注意到一旁聂夫子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色,只气愤道:“聂明如今落了难,更是需要家人帮助她时!”聂秋文一句话说得那被人反剪了双手的聂明泪流满面不止,嘴里却发不出声音,只是恶狠狠的盯着崔薇看。
只瞧聂明现在的表现便是没有罗玄的事儿,崔薇也不会帮她。现在有求于人,她若真想要留下来,却是连个求人的态度也摆不出来,真以为谁都合该来捧着她,若真将她留下来,往后也是一个搅事儿的,更何况聂秋染可昨儿晚上就表明不会让她留下来,当初聂秋染小时险些没命,也与聂明有关,今日聂秋文便是说破了天,她也不可能将聂明给收留下来。
“你给我住嘴!”聂夫子终于没能忍得住,听着聂秋文一句句的大道理,顿时暴跳如雷,狠狠将自己的衣袖扯了回来,一边指着聂秋文厉声喝了一句!聂秋文本来以为他看到自己会心虚才是,谁料聂夫子竟然一副如此凶狠的神情,顿时令他呆了一下,接着又有些委屈不满:“爹让我住嘴?爹不会忘了您之前做过什么事情吧?我都没有跟爹计较……”
他话没说完,聂夫子便忍无可忍,狠狠抡起胳膊,重重的一耳光抽在了聂秋文脸上。‘啪’的一声打得聂秋文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聂秋文呆滞了一下,像是有些不敢置信般看了聂夫子一眼。下意识的伸手捂着脸,看着聂夫子说不出话来。
“我就说了,这样的一个妇人怎么会是大姑子?早在一年前黄桷村发生瘟疫,人都该死绝了。又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大姑子在那见不得人的胺臜之所?”崔薇看着聂秋文冷笑,那头听了她的话,聂明开始拼命的挣扎了起来,神情阴戾。但喉咙里却是丝毫声音也没有,看来确实是被毒哑了嗓子,只鼻子中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显然十分激动!
对于崔薇这句话,聂秋文虽然十分不认同,但聂夫子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边又重重的甩了甩袖子,这才一边整着衣冠,一边看着聂秋文冷笑:“不知是哪儿来的下贱妇人。竟然也敢往这边来带。你若是有本事自个儿建座府邸。便是带十七八个的妇人回去也是正理!如今没得带回来污了你大哥的地方!”聂夫子这会儿越看聂秋文越是觉得厌烦,若这个儿子是个有出息的便罢了,他就是吃亏一些。忍下耻辱也使得,可偏偏聂秋文一事儿无成。又有孙氏的例子在前头摆着,他自然是容他不下。
聂明一听到聂夫子的话便开始哭了起来,她情急之下挣扎个不停,反剪着她双手的两个婆子被她这样一挣扎,险些没能将她抓得稳,让她挣了开来,偏偏她哭得厉害,显然心中是觉得极为委屈的,可是却又张开嘴发不出声音来,如此便是越哭越厉害,一双眼珠通红,看人时表情有些发渗。聂秋文愣住了,一边看着聂明这模样,心中也有些怜悯,一边就道:“爹,她是聂明啊,她是聂明啊!”
这明明是聂明,眉眼模样都是聂明,聂秋文跟她做了十几年姐弟,哪里可能错认自己的姐姐。更何况她若不是聂明,这天底下哪儿来的一模一样的人?聂秋文好不容易将人给带出来,可他没料到聂夫子两人竟然不承认她是聂明,顿时心中又气又慌,如今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剩的最后一点儿钱都为聂明赎了身,若聂夫子不肯认聂明,崔薇又不肯她住在这边,自己怎么能顺势再开口要回来,更何况自己又哪儿再弄出银子来吃饭花用?
“不,不可能,她是聂明!我要见大哥,我要见大哥,她明明是聂明,黄桷村一定出了事情,我要见大哥,我要去报官!”
崔薇一听到这儿,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虽然明知聂秋文是胡说八道不过是随口说来,并不知道什么,但罗玄屠杀了黄桷村上下可是他自己亲口承认的,这会儿她心里到底有些发虚,听他这样说时面色不由微变,那头聂明在听到聂秋文的喊话时,眼睛登时一亮,神情变得又更激动了起来,竟然鼻孔里发出了‘呼呼’的喘粗气声,一边哭得更加厉害。那动静就连聂秋文都听到了,顿时也更加激动,指着她便道:“你们瞧,你们瞧,果然有事!”
“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青天老爷,有了断案判事儿的本事。”崔薇这会儿心跳加剧,但脸色却是丝毫未变,冷笑着就看聂夫子道:“莫非公公真以为这是聂明?”
“当然不是!”聂夫子面不改色摇了摇头,一边有些厌恶的看着已经瘦了一大圈儿的聂明便道:“我生个女儿可没有如此下贱,竟然会做那见不得人的事儿,如此不知羞耻的妇人,竟然你也敢领回家来满嘴胡言,若她真是聂明,早该在被人卖入勾栏院时,便该以死证清白,若是没有,苟且偷生,那便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早就在去年已经死了,如何会是眼前这个不知礼仪廉耻的贱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