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英楠满头黑线,看着怀中哭号的洪霞,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还活着呢,你能不能换个台词,别来小寡妇哭丧这一段啊?”
“讨厌。”洪霞在他胸口捶了一小拳,泪中含笑,宛如梨花带雨,海棠含露,美艳不可方物,尽管神情仍然哀伤,但却是美得让刘英楠心颤。
“你到底怎么了?”刘英楠抱着她,准确的是说洪霞窝在他怀中,懒洋洋的像只小猫,一动不动。
一听他问,洪霞又是悲从中来,落泪如雨,道:“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你说我怎么了?”
“我哪知道你怎么了?”刘英楠都要哭了。
“你……我……”洪霞怒其不争的叹了口气,道:“你自己看看,我现在是,人也变老了,胸也变小了,工作也抄了,男友也跑了,存款也少了,就连大姨妈都离我而去了……”
刘英楠听得一阵头大,也不知道是她因为怨念太大而顺口胡说,还是真的,刘英楠紧紧的搂着她,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刘英楠说道:“这双强有力的臂膀正紧紧的搂着你,说明你的男朋友就在你身边。”
“我就这么一说,为了押韵嘛!”洪霞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这才放开她,她深吸一口气,有些扭捏的说。
“为了押韵咱也不能胡说呀。”刘英楠语重心长的说,这是他们很多记者的通病,有时候一篇文章为了更顺畅,一个新闻为了吸引人,他们不惜虚构一些东西,编造一些东西。
洪霞明显没空和他抠字眼,更没空听他将大道理,直接告诉刘英楠:“除了男友跑了之外,其他都是真的。人变老了,胸变小了,工作炒了,存款少了,大姨妈都不来看我了……”
“啊?这都是真的?怎么可能?”刘英楠惊呼,但很快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一次考验,他立刻一本正经的说:“绝不可能,你看看你,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这年月,想泡妞把妹,就得有些文学基础,不求出口成章,但也得熟记几个名句名段,早晚用得上。就像刘英楠,以前一有时间就会翻看古文版的金瓶梅,成就了他很高的文学修养和文学基础。
洪霞听了他的赞美之词也是微微一怔,作为记者,必然是博学多才,却没想到,刘英楠竟然也能出口成章,而且应是应景,她此时正是泪眼婆娑,精神萎靡,正是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她惊喜的瞥了刘英楠一眼,不过神色很快又黯淡了下去,沮丧道:“你也就说得好听,等再过几年,我头发脱落了,皱纹增长了,胸部变小了,下面水少了,你也该跑了……”
唉呀妈呀……刘英楠抓头,无奈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这么悲观……”
刘英楠猛然醒悟过来,在张公子那一战结束之后,刘英楠多了三天,然后第一个给洪霞打电话,那时候她就在电话里面哭哭啼啼的,说一些有的没的,鸡毛蒜皮的事儿,当时刘英楠还没在意。
可最近几天,他连续看到暴怒的任雨,胆小的沈枫,一惊一乍的宋月,这才见识到张公子那祸害留下的怨魂威力之巨大,真的能彻底影响,改变一个人的性情。
而现在看来,这泪痕点点,娇喘微微的洪霞,应该是被悲之怨魂附体了。
可怜的洪霞真倒霉,竟然会被‘悲’之怨魂附体,她原本是一个多么乐观开朗的人呐,能屈能伸,为了能够得到第一手新闻资料,她几乎什么事儿都做过,冒充过捡破烂,把垃圾的,躲在厕所里一熏就是一天,冒充过妓女,假装过太妹,这种种经历,她非但不会觉得悲惨,反而觉得光荣。
而且,像任雨,被怒魂附体,顶多是对刘英楠发飙,可她和沈枫,可怜的娃却自己受罪。
刘英楠一下冷静下来,拉着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原本活泼开朗,能屈能伸的小妞,如今满眼是泪,悲观绝望的样子,刘英楠也是一阵心疼。
以前,每次来到这里,总是面对一个热情火辣的洪霞,从进门到现在这么久,两人估计都快高朝了,可现在,看到的只有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