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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大年除夕,初五那天又是五行会会主秦则远秦老爷子六十六岁大寿,秦家这个年过的就尤其隆重了。本来长期留驻在扬州的三郎君也带着妻室儿女全部赶回灞上过大年,为老爷子祝寿。
一门儿孙承欢膝下,围炉团坐,辛苦了半辈子的秦老爷子看了只觉心满意足,只要年年如此,此生再无所求了。儿孙们都是极孝顺的,在他面前小心翼翼,都捡哄老人开心的话说,秦老爷子老怀大慰。
期间,家里管事曾悄悄禀报说,东西两盟各大帮派又在街头群殴,整个镇上已经打乱了套,五行会里有很多弟子被打伤,秦家大郎都把这个消息给压了下去:“今儿是除夕,得让老爷子高兴,天塌下来也得明天再说。”
秦则远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精力不济,说是守岁,中间哪能连个盹儿都不打。时近午夜,秦老爷子感觉有些疲倦,正要示意他的如夫人扶他去歇息一下,二管事又急匆匆走了进来。
天没塌下来,他手里持的只是一张拜贴,但是秦家大郎接过来一看,脸色却顿时一变,马上赶过去在父亲耳边低语了几句,拜贴的署名处没有字,只有一副图,一副很古怪的图,看着像船,又像浪尖上的一条鱼。
秦则远神情一肃,沉声道:“引他自角门儿进来,为父在内书房等他!”
人被带进了书房,这人身材高大,身上套着一件黑色的“一口钟”,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袍领上有连衣的软帽,往头上一罩,低着头时连脸都看不清楚。
这人进了书房,抬手掀下软帽,正急步迎上前去的秦则远顿时张口结舌地定在那儿,这个人他认得,因为这个人曾上门向他推销过什么娇小妩媚的麦地那女奴,这人是在镇上包了一家客栈的那个大食商人。
若不是已经验看过他的拜贴,确信秘印无误,秦则远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定了定神,才惊叹道:“你……你是奉公子之命而来?公子当真神通广大,居然……居然……”
阿卜杜拉微微一笑,接口道:“居然连我这胡人都能被他所用,是么?”
秦则远稍微有些尴尬,忙道:“以前不知道阿卜杜拉先生是自己人,如有冒犯,还请原谅。不知阿卜杜拉先生今夜光临,可是公子有什么吩咐?”
五行会,秦则远,是隐宗的人。时下经营漕运的利润对世家豪门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凭他们的人脉资源和雄厚资本,他们有的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可以做,可沈沐在意。
沈沐起于微末,要对抗当时远比他庞大的显宗,任何可以争取、利用的力量,哪怕只有一点,他也不会放弃,于是,谁也不知道,隐宗在漕运码头居然就悄悄埋下了一路伏兵。
沈沐当初扶持五行会,只是为了开拓财源,并通过五行会招揽各方豪杰为己所用,等到隐宗渐渐壮大,五行会的那点利益就不大看在沈沐眼里了,从那时起,他很少再对五行会下指令。
直到上一次显隐二宗在长安展开粮食大战,对隐宗而言已经如同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般的五行会,才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沈沐当时为了打败姜公子,不但动用了自己的全部存粮,并向支持他的李家、郭家等山东世家借调大批粮草,还利用一些官员贪腐的把柄向他们敲诈勒索,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但是粮食搞到了,不运到长安还是不能发挥作用,当时五行会就起了大作用。而这一次,沈沐要用五行会做什么呢?
阿卜杜拉落座之后,缓缓说道:“最近灞上发生了许多事,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秦则远讶异地道:“公子已经知道此间发生的事了?”
阿卜杜拉诡谲地笑道:“这里的事还没发生时,他就已经知道了。”
秦则远稍一琢磨,一双老眼中顿时爆出两道精芒:“难道……顺字门的崛起是公子的手笔?”
阿卜杜拉道:“虽不中,亦不远矣!”
秦则远骇然道:“怎会如此,公子想做什么?”
阿卜杜拉笑容可掬地道:“这,就是我今夜找你的原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