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未必会和你说话,但是如果他问你话,你只管随便回答便是,他对我妹妹知之甚少,只一点,记住你才十六岁,家住百子巷,家中父母尚在,做的粮米生意。”
“记住了。”
“一会儿见到南楚使臣,跟着我请安就是,你这张脸。”
花月夜皱了下眉,然后走到梳妆台,对孟白云招招手:“过来。”
孟白云走了上前,下巴被捏住,半抬起头,就感觉到她在她脸上动了点手脚,等到她停下手,看向镜子里,孟白云想打人。
她知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欲盖弥彰。
大约是怕她的脸招来男人的目光,可是他妈这种一字眉的奇葩,不是更招眼吗?
“你确定我这个样子可以?”
花月夜好像也在犹豫:“不然,再画个胎记。”
说着,又捏住了孟白云下巴。
孟白云是连连躲:“再画个胎记,我连皇宫都别想进去,只是要扮丑,我自己来就行。”
孟白云嫌弃的擦干净了眉毛,然后,就见她拿了桌子上的脂粉盒,在脸上一阵涂涂抹抹,妆罢,花月夜瞠目结舌。
“你,你怎么做到的?”
“有一种东西叫易容术,你听过没?”
花月夜点点头。
孟白云轻笑一声:“你还真信,化妆术而已,高光阴影一打,脸型自然就变了,再把眉毛描的更黑更粗,唇线画的薄一点,人自然看上去不大一样了。”
化妆,孟白云只是不化,不是不会。
作为一个都市女性,不会在脸上涂涂抹抹那就是不正常。
何况,她在妇产科工作,一堆小姑娘老娘们的,聚在一起,也就讨论这些事了。
花月夜看着她,刚刚态度还是不冷不热的,如今显然多了几分崇拜:“你看上去很厉害,不过白杨大人让我什么都别问,我不会问你。”
孟白云倒是不客气:“你问我也不见得会说。”
她性子直爽甚至在别人来听有些冲撞,花月夜倒是没太在意:“我们出去吧。”
“我听见声音了。”
花月夜微微吃惊:“我怎么没听到。”
“我顺风耳。”
“呵呵,那我们更要赶紧去。”
敛去风华,安安稳稳的做起了她的小丫鬟,跟着花月夜到了一间房,里面出来个男的,花月夜管他叫白大人,想必就是礼部的那个白大人了,穿着朝服,看上面的图案,也不是个什么大官。
礼部尚书官属二品,这朝服上是文二品的锦鸡。
这人衣服上的是白鹇,官从五品,别说尚书,就是个侍郎也不是,应该是个侍员或者主簿之类的小官。
呵,下马威呢。
人家千里而来,他们派出这个小角色带着两个小丫头迎接,拍场上弄的这么低端,显然是刻意要给对方心里添堵。
孟白云只管跟着。
白大人,白杨大人,也不知道有什么关系,都姓白。
到了前厅,门口进来几个人,孟白云一眼看到为首那个,就肝颤了一下。
炎泓懿,哎呀喂,让他逮住了她可有好果子吃。
当年她被“请”去南楚营帐,天天被炎泓懿拉着聊天谈情,哦不,弹琴,本来吧也是过的好好的,哪里想到鬼谷会放了一堆背着十日香的臭屁虫进进南楚营长。
之后孟白云倒是没听说南楚营长死了人什么的,只是听说他们的兵器全部都不见了。
孟白云也明白鬼谷还真没骗他,果然不是为了杀人,只是为了借东西。
再之后,就盛传炎泓懿为美色迷惑,被一个丫头摆了一道,让他皇兄给抓回京城,蹲了两年清规寺,吃斋念佛数头发。
这种“性”本爱自由的人,两年和尚堆里的禁闭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比死还痛苦的酷刑。
而这,他或许以为都是拜她所赐,如果他用这个“以为”恨着她,那么现在被他抓到,孟白云觉得自己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了。
还好,人家眼高于顶,别说她,连那个白大人他都没瞅一眼。
那个白大人,倒是很热络的迎了过去:“三王爷,莫大人,郝大人,下官白清风,特在此等候三位,三位舟车劳顿辛苦了,太后已在宫里备下佳酿美味,等待三位了。”
“呵!”
炎泓懿一声轻哼,傲慢张狂都写在脸上。
孟白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面壁思过了两年。
这德行,怎么还和三年前的一样。
南楚皇帝派他来,是来挑战火的还是来熄战的。
他态度狂傲不屑,身后一个儒生打扮的年轻男人上前,语气倒是和善:“白大人,劳我们稍事歇息,换身衣裳。”
“这位想必是的莫大人吧。”
儒生笑笑:“在下郝商量。”
孟白云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这么一个文文弱弱看上去无论是从岂止言语谈吐都三百六十度亲切可人的人,居然是那个传说中毒舌到骂哭了七个老头子的男人。
果然,传闻这种东西,不可尽信。
她心心念念的郝商量算是见到了,另一个听白清风叫他莫大人,南楚有两莫,大文豪莫子言,大奸臣莫子妙,双生兄弟,一个声名鹊起,一个臭名远扬。
能跟着来的,应该是这两人中一个。
多半是在朝为官,被骂大奸臣但是却十分得楚帝宠爱的莫子妙了。
三十多岁,看上去为人有些冷清倨傲。
三个人,一个和煦有礼,一个冷清倨傲,一个傲慢张狂,倒是特色明显。
当然来的不可能就三个,随行带了一堆,光丫鬟婆子就有一串。
不知道的人,以为炎泓懿这是要搬到长安城来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