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白云难得睡了个好觉。
这些天,她看来好吃好喝好睡,其实一整宿一整宿都在失眠。
眼圈是乌黑的,勉强用脂粉盖住,才没让巫寻他们发现从而担心。
她被很多事困扰着。
长安城是她的梦靥,回来之后就再也没睡好过,虎子被抓了,唐印每天都对她摆那张脸,加上飞鸿那一晚上要在床上调五六次头的高级睡相,她真的快忘记了睡觉睡到自然醒的舒畅淋漓了。
这一觉,孟白云睡的香甜,甚至还做了一个美梦。
梦回现代,她科室的一个小姑娘结婚了,她去做伴娘,丢新娘捧花的时候,捧花正中落入她的怀中,红色的玫瑰鲜艳炽烈,她和少女一般满心欢喜。
然后,场景变了,又变成了古代,她穿着大红的嫁衣,手里捧着那束捧花,唢呐锣鼓响彻云霄,路人一口一个恭喜恭喜,她揭开轿帘偷偷看前面,高头大马上骑着她的男人。
他似乎意识到她在看她,转过了身来。
一串鞭炮巨响,孟白云惊了一跳,睁开眼,龙傲寒的脸,近在咫尺。
她忙起身,触不及防,撞上二他的额头,疼的她嗤牙咧嘴。
美梦断了,噩梦开始。
该死的一大清早他一颗脑袋杵在她头前干嘛。
“嘶。”
倒抽着冷气,揉着脑袋。
手却被拿开,一只冰凉的手掌,替代了她的手揉了上来:“干嘛起那么急,睡的好吗?”
“拿开。”
拍开他的手,坐起身,才发现只穿了中衣。
她脸色顿然绯红:“我衣服呢。”
“你衣服料子太粗,穿着睡不舒服,我给你脱了。”
“我一粗人,习惯的很,给我把衣服拿来。”
“扔了,来人。”
他一声令下,进来两个丫鬟,一个孟白云还认得,牡丹。
牡丹见到孟白云,神色带着喜悦和恭谨。
“夫人,你醒了。”
“别管我叫夫人,谁是你夫人。”
牡丹怯怯看向龙傲寒,但见他眼神几分嘉许,牡丹喊的更欢了:“当然是您了,您是我的夫人,夫人,您饿了吧,早膳已经准备好了,您更衣吧。”
说着,从身后丫鬟的托盘里,拿了衣服过来。
孟白云并不领情:“我要我的衣服。”
她神色那般倔强和坚定,眼神冷漠疏离,语气阴沉下来。
牡丹进退两难,又看向龙傲寒。
龙傲寒终究还是输了一场:“给她拿衣服来。”
她本来就不是那随便让人牵着走的性子,三年时光,她越发如脱缰的野马无法控制。
龙傲寒知道,顺毛捋才能让她稍微离他近一些,如果忤逆了她,或许她就会逃的更远。
昨日的衣裳被送上来,显然洗过了,折叠的整整齐齐。
“放着,都出去。”
“都出去吧。”
龙傲寒带着人退了出来。
孟白云却并没有立刻起床,而是在床上调息一番。
气息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四肢还是觉得对疲软,龙傲寒给吃的不知道什么药,药效尚未过去。
她在旧衣服里找到了她的荷包,里头的瓷瓶子里是唐印上次来给的药丸,重剂量的清凉丸,虽然吃了保管拉到虚脱,但是也好过现在这样全身疲软什么也做不了。
掏出倒了一粒,吃下去,过喉甜丝丝。
吃完药,穿好衣服,桌子上已经摆好早餐。
孟白云确实饿了,也不做作,三年钱饿肚子自残抗议的行为,现在看来简直愚蠢。
五脏庙不祭,脑子怎么能运转。
吃完早饭,她开门出去,龙傲寒站在门口,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站在,背身而立,他面前是一条小径,通向一片竹林,竹屋就建在这片竹林附近,一面邻水,湖光山水,风光宜人。
入夏了如果忽略掉蚊虫,这是个顶好的避暑胜地。
五月时节,不能不热,既没蚊虫,也没烈日,倒是最舒爽不过。
孟白云几次和龙傲寒交手,明白了一个道理:打,她还欠点火候,无赖,显然也耍不过他,权势,在这长安城更不是他对手,本来吧还有个一走了之可以选择,但是现在萧虎她不能不管。
眼下,就只能开诚布公的和他谈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