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白云一拍桌子:“你小子,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给我也来一颗,我一下把你们统统忘的干干净净多好。”
说完,又觉得忘干净又和沈绮罗一样被龙傲寒骗去当第二次棋子,能有什么好。
于是不等鬼谷做出反应,就直接问道:“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秦王这到底是失忆了还是没失忆?”
看她这么关心钟玉,又有刚才那句把你们忘的干干净净,鬼谷内心里是受伤的。
“他记不得以前所有事了。”
说了半天,还是失忆了吗。
“但是,仙谷有法子让他想起来。”
“一次说完行不行?”
孟白云真是没耐心,鬼谷怎么就喜欢一段段卖关子的说,就不能一次性把前因后果都说了,顺便分析分析为什么她会被下毒。
这暴脾气,在大家都直来直去的穆家寨熏陶了几年,就更加暴了。
鬼谷却很是适应,她向来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她讨他喜欢的地方,就是这个模样。
“仙谷是我同门师姐,我们师出同门,师傅不让我们悬壶济世,也不教我们害人杀人,我做了个闲散大夫,我师姐立志完善师傅的医书,所以遍地游离,专挑绝症和疑难杂症下手,她去年冬天就来了长安城,揭了太后的寻找名医治疗秦王失忆症的皇榜,住进了秦王府,这相思是她前一阵刚刚研制的,吸入不会怎样,但是如果触碰了,就会功力涣散,浑身无力,意识迷糊,至于我师姐为何要对你用,我就不得而知了。”
乖乖,讲了半天,没什么核心内容。
不过至少知道了对自己下毒的真的不是龙傲寒。
心里竟是有几分松散下来。
松散下来,就关心起不该关心的:“她给秦王治好了,那沈绮罗不就完蛋了,沈绮罗完蛋了,沈谦不跟着完蛋?”
那天刺杀,钟玉虽然后来昏迷不醒没听到竹蕴就是龙傲寒那一段话,但昏迷之前他可是和沈绮罗交过手,照过面的。
钟玉一朝恢复记忆,能认不出自己府上的这个镇国将军的女儿,就是当年刺杀他的人保皇党成员?
沈绮罗一旦成了保皇党,沈谦这个做爹的能逃得过?
倒不是在意沈绮罗或者沈谦的死活。
孟白云只是觉得放任一个会能让秦王恢复记忆的人在秦王身边,他是不是蠢了点。
鬼谷还没答她的话,就又低促的咳嗽起来。
咳的孟白云心里不舒服。
她伸手,一把握住了鬼谷的手,探了脉上去。
鬼谷慌忙要抽手,却被她按住:“别动。”
她的指尖,略略粗糙,这让他以为,她这些年过的不好,不禁伸手,轻抚上了她的脸颊。
瘦了,却越发的迷人了。
当年的脸颊,犹有点鹅蛋形,白皙粉嫩,言行举止粗鲁,和外貌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对比。
如今,瓜子脸蛋,肤色健康而迷人,一双黑耨和当年一样,透着倔强和睿智,两道浓眉英气逼人,穿着男装,真有几分俊气。
那指尖抚上脸颊的一瞬,两个人都有些错神。
还是鬼谷先有些失魂落魄的抽回了手,也抽回了孟白云握着脉的那只:“只是染了风寒而已。”
分明不是风寒那么简单。
他脉搏很乱,倒像是练了什么邪功。
这脸孔也是白惨惨的,孟白云脑洞瞬间开的无限大:葵花宝典。
转念又觉得自己太恶俗了,鬼谷再怎么,也是她的狗屁蓝颜,怎么能腹诽人家自宫呢。
他的医书,远在她之上,她知道她看了也没用,于是不再坚持:“好了,那你好好吃药,我先走了。”
“白云。”
孟白云回转身:“嗯?”
“忘忧草是一种慢性毒药,初时会吞没人的记忆,渐渐的会吞噬人的身体,少则的五六年,多则八九年,人的寿数就尽了。”
孟白云猛然一怔。
所以说,钟玉……
“别为了忘记我们,就去犯险。”
原来他真把她那句话当真了,以为她要去找忘忧草来吃。
他也太高估了自己的分量,孟白云淡淡一声哼,转身出了房间。
出了红袖楼,身后的人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
到了一处僻静的巷子,她停下了脚步:“龙傲寒,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你是冤魂吗?”
一道身影,凌空而来,在她面前落定,白衣胜雪,真想个白惨惨的冤死鬼。
孟白云还没开口,冰凉的指腹,抚上了她的脸颊,正是刚刚鬼谷摸过的地方。
但听得一个清冷的不辨喜怒的声音,低沉响起:“以后,别再见他了。”
“你管不着。”
嫌恶的拍开他的手。
她要走,手腕却陡然被抓住,下一刻,那被指尖抚摸过的地方,落了一个吻。
“别沾染上他的气息,我不喜欢。”
她运气,一掌袭去。
他似乎没想到她如今功力如此深厚,险险躲开,却还是被掌风震到,却不怒反笑:“他说你还和以前一样,其实已经不一样了,白云,我会让你留在长安城,心甘情愿的留下。”
说完这句,他乘风而去。
要不是孟白云自己在这个时代见多了飞檐走壁,肯定要对着他的背影跪下,大喊三嗓子神仙慢走了。
背影太仙了。
足够迷倒万千少女。
只是想来勾搭她,没门,不,连窗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