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太美了,姑娘,今儿,你可能是要飞黄腾达了。”
说白了,就是外头做的都是一群有钱的色胚子,你肯定要被其中一个抢走,不管你愿不愿意。
这满屋子的姑娘,一脸艳羡的看着她。
看来她想多了,除了她,这满屋子的姑娘,显然都是愿意的那种。
“坊主,周大人让我们先上歌舞助兴。”
“就上,不说好了是宴席开了再上,这才什么时候啊。”
“周大人是这么说的,他大抵是怕早来的宾客等的闷,说让咱们先随便上点歌舞。”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回了周大人,马上就上,你们几个,就把平日里练的歌舞,献上去。”
“是。”几个舞娘手忙脚乱开了,换衣服的换衣服,固定发簪的固定发簪。
孟白云闲闲等着。
老鸨上来换了一下她的出场顺序。
变成了压轴节目。
压轴,不一定表演的上呢,保不齐下药的那边顺利,这里的人就都趴下了。
歌舞一拨拨的送上去。
进来一个人,孟白云问一句前面怎么样了,大家有没有喝多。
表面上,像是在害怕客人喝多了闹她,实在,是想知道那群人趴下没。
干嘛给她压轴啊,外头情况还得靠问。
只是奇怪了,为什么到现在位置,酒过三巡了,外头还是推背交盏,丝毫没有发生意外的痕迹。
那些药,是她亲自配的啊,没鬼谷的十日香厉害,可也能迷倒十头牛,可外面的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是下药那边出问题了。
她想去后厨看看,却被坊主拉住了:“果然还是不能私自改变出场顺序,周大人久不见琵琶贺寿曲上场,生气了,你赶紧去吧。”
也好,去前面看看。
孟白云于是蒙上了面上,抱着琵琶跟着一个引导丫鬟往前厅走。
走过一小条穿花回廊,人声渐渐鼎沸起来。
鼻翼间忽然那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差异循着味道看去,只是一片漆黑,并无一人。
是错觉吧。
偶尔,她会很想他。
连同他身上的气味。
“大人,人来了。”
进了大厅,放眼望去,一片金光摧残,喜气洋洋。
这穷的鸟不拉屎的地方,一个州官摆个五十大寿的宴席,铺张奢侈到了极致。
主座上坐的并非周大人,而是孟白云在鸳鸯馆见过的那个小霸王。
他打扮的很是随意,坐姿也很是随意,一只脚架在座椅上,手肘顶在膝盖上,喝着酒,目光懒散。
只是在看到孟白云的刹那,眼中微微一道精光,嘴角几分笑意。
而两边本在饮酒作乐的达官显贵们,在孟白云进来的刹那,也本能似的,压低了声音。
“周大人。”
寿星公太好人,穿着一个胸口写着巨大的寿字的团花锦缎长袍,一脸酒色,满面喜气,“小女子给周大人,三王爷,诸位爷请安。”
娇滴滴的声音,听的人骨头酥麻。
丫鬟送了椅子上来,周何达还没说话,炎泓懿先开了口:“摘掉面纱。”
站在柱子后的坊主,后背都凉了凉。
却见那浑身火红的女子,从容淡定:“小女子技拙,若是弹不好,捂脸见人,等一会儿各位爷觉得弹得不错,小女子才有脸见诸位。”
这理由,倒是叫人无从拒绝。
炎泓懿大手一摆:“先来一曲南孤送母。”
周大人脸色一僵,谈话声也都戛然而止。
这,这场合,这曲子,不,不对啊。
南孤送母,是一首丧曲。
虽然起先并不是用作丧曲,只是表达父亡故的南姓孩童在送母亲改嫁的路上,觉得自己从此变成了一个孤儿凄凉心境。
后来因为曲调悲凉,名字又颇为悲哀,就成了死人落葬的曲子,多用唢呐吹奏,原来的琵琶谱,也早就失传。
不说三王爷这是为难人舞女,就说舞女真弹了,今日这场合也委实不该。
只是三王爷任性惯了,谁又能拿他如何。
周大人也只能陪着笑脸:“行,三王爷喜欢听,那你就弹吧。”